【战疫情】文艺作品选登——短文篇（十）

本次选登分享全椒作家余章松的作品《随意的代价》。

随意的代价

余章松

G140次列车，还有二十分钟，就要到达本次运行的终点站——北京南站了。

乘务员请旅客协助填写抗击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登记表，老张积极配合，按照表上要求，逐栏认真填写。当填写到“车厢、座位”一栏时，老张有些犹豫，不知应该如何填写。老张上车时，发现这趟车旅客稀少，空座很多。为了避开陌生的旅客，老张便随意在一个车厢找了个空座位，坐了下来。现在填表，应该填车票上的车厢、座位，还是填自己实际坐的车厢、座位呢？列车快到终点站了，乘务员很忙，问也来不及了。老张便随意填写了车票上的车厢、座位。

晚上，老张到了北京的女儿家，含饴弄孙，儿孙绕膝，全家团聚，甚是快乐。

第二天上午，老张接到女儿家所在社区打来的电话，说老张乘坐的G140次列车有位旅客源自武汉，被查出疑似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，现已隔离治疗。根据列车旅客行程登记表追踪查寻，老张正是这位旅客的邻座，必须居家隔离观察十四天。老张觉得很冤，对自己车票上的车厢、座位以及自己实际坐的车厢、座位情况，进行了详细地解释，因为无法证实，解释不起作用，社区还是要求老张及全家成员按规定居家隔离、观察十四天。

居家隔离、观察开始了。前几天，大家感觉还不错，忙里偷闲，来之不易。打打扑克，下下围棋，拉拉家常，浇花观鱼，其乐融融。

一个星期下来，由于空间狭小，没有外出自由，该说的话，说得差不多了，该玩的项目，也玩得差不多了。也许玩也会产生“审美疲劳”吧，寂寞在心理上悄悄蔓延开来。

精神的疲倦，尚可克服，物质的匮乏，成了眼见的不可忽略。家里的粮、油所剩不多，冰箱里的蔬菜、水果也消耗殆尽。老张说服全家，只要家里有口吃的，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外出，必须严格遵守社区居家隔离观察的各项规定，也尽量不给社区添麻烦。自此，老张每顿饭食量减半，桌上的蔬菜基本不伸筷子，每天的水果更是毫不犹豫地取消了。十多天以后，老张的嘴唇干燥起泡，内分泌有些失调，甚至产生了便秘。可老张的内心是坦然而充实的。

十四天的居家隔离观察期终于到了，老张向社区提出了结束隔离观察的申请，社区人员对老张及家庭成员进行了专项体检，没有发现异常，同意解除隔离观察措施，并感谢老张一家的理解与支持。

解除隔离措施后，老张立即与女婿一起开车去超市购物，中午恶补了一顿蔬菜，全家生活也恢复了常态。

痛定思痛，老张为自己的一个“随意”，使全家付出了不应有的代价，而深感歉意。同时，也为自己能说服全家配合、支持抗击疫情做出贡献而颇感欣慰和骄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