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宏兴,《清明》主编,文学创作一级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《收获》《人民文学》《十月》《钟山》《北京文学》《长江文艺》等,并多次被《小说选刊》《小说月报》《作品与争鸣》和《中国年度短篇小说》等各种年度精选等选载和出版。出版有长篇小说《父亲和他的兄弟》《隐秘的岁月》、中短篇小说集《头顶三尺》《被捆绑的人》和诗集、散文集《刃的叙说》《身体周围的光》《岸边与案边》《窗间人独立》《黑夜中的美人》《梦境与叙事》等10部个人作品集,部分作品被译为英语、日语在国外发表。主编有《中国爱情小说精选》《中国爱情散文精选》等多部文学作品集。获冰心散文奖、《芳草》文学奖、梁斌小说奖、多次获安徽省政府文学奖等多种奖项。多次被各种选刊评为优秀责任编辑。
黄寨草场
山的线条都是舒缓的,像沙丘像馒头,又因为巨大而呈现着禅意,大度,善良。
山的四周都是碧波荡漾的水。水在山的脚下蜿蜒,眼下枯水,湾便显得曲折瘦长。我们乘着小舟,在水面上驶过,平静的水,便掀起了长长的波纹,一直扩展到很远的地方。岸边的一群大雁被惊起,它们扇着翅膀,掠过我们的头顶,飞向高空,秋色便在我的心头升起来了。看到一圈石头垒起的残破的围墙,黑黝黝的半浸在水里,如旧石器时代的遗迹。朋友说,这儿原来是一座村子,都淹在水下了。人世沧桑,不免一阵感慨。
到达山脚,一行人沿着山坡往上走。
山坡上,没有岩石没有丛林,浅浅的草皮,眼下己枯黄,但可以想像春天的百草荟萃,野花摇曳,蜂虫的飞翔。偶然遇到一棵野枣树,低矮而蓬乱,细小的干如铁打一般。抬眼望去,对面隆起的山坡也是舒缓的,这些舒缓的线条连在一起,便打破了陈旧打破了固执,有了诗意。
一行人走到前面去了,他们的身影伫立在山丘上,似一个个剪影,上面是蔚蓝的无垠的天空,有“大漠孤烟直”的苍茫。
我拉在后面,一路的思绪。年轻时,喜欢山的险峻,具有挑战精神。黄山的鲫鱼背,华山的南、北峰,也都是一口气爬上去的。青春时,喜欢看山的彩色,如新疆、甘肃那边红色的山、黄色的山,更有七彩的山,充满了浪漫和幻想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经过了许多事情,看山的心情也不一样了。看西藏的雪山,有一种神圣和圣洁。想眼前这山,它们没有了愤世疾俗,没有自怨自艾,也没有了对人生的消沉,变得温厚、宽容、谦逊。似乎谁都可以登顶,不屑它是一座山,但它仍保持着山的姿态,巨大而屹立,不亢不卑。
终于到达山顶,山顶却是一片平坦,内地没有草原,这么把掌大的地方,便满足了人们对草原的向往。
这儿在地理上叫黄寨草原。据介绍,在上世纪60年代,这儿是国家万匹军马养殖基地。可以想像当年万匹军马,在这儿放牧的情景。山坡上充满着马的嘶鸣,驰骋的身影,山坡上每天都沸腾着,在这个内陆农耕的大地上,带来异地的风光。1985年,中国百万大裁军之后,内地的军马也退出了历史舞台,但牧场却完好地保留了下来,如今草场内仍随处可见当初作为军马场留下的房屋与围栏。
远处的山坡上放牧着一群牛,也没有人看护,牛自由散漫地走着,一步步向我们走来,走到近前,那头牛大概发现了我们这群人闯入了它们的领地。它停了下来,身后的牛也都停了下来,牛们甩着尾巴,围成一圈,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,然后,头牛带着大家继续朝我们走过来。走到近前,绕开我们,到远处去了。
我们散坐在草地上,如一块块散乱的石头,东一个西一个,我们谈论风谈论草谈论动物。秋天的太阳挂在天空上,也不炽热,但阳光打在草叶上是金色的。我拨了一根草茎,放在嘴里衔着,觉得做个动物也好,做个小草也好,甚至做一阵风也好,免得了劳累和烦恼。人在时光的冲刷中塑造自己,也在时光的冲刷中消失了自己。
从草场回来,我们参观岸上的旅游民宿,这些民宿形状各异,有的如蒙古包,有的如房车,有的如贝壳,散布在松林中。出门就可以看到草场浑圆的山峦,清澈的湖水。夜晚可以看见浩瀚的星空,满足了年轻人的浪漫和对大自然的亲近,是明光市政府振兴乡村的一个重大举措。
回到城里,满眼都是楼群,每根线条都是刀削的直线,这是后现代的线条。街头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,他们的内心里,都是看不见的曲折的线条,甚至是紊乱的内卷的线条。我寻找着与黄寨草场对应的线条,回忆着自己曾经到达的黄寨草场。
初审|陶昌斌
审核|王玉荣
审签|张 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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